甭管怎么说,得先让另一个女孩脱离困境。
我快步走向后面的包房,房间门开着,那个女孩穿着袜子,缩在沙发角落里,棕鸡窝堵在门口,黄鸡窝在里面,一条膝盖跪在沙发上,正用手指勾那女孩的下巴,说着什么。
“哎哎,两位,有话好好说,好好说嘛!咋了,这是?”我笑脸相迎,从棕鸡窝腋下挤进了包房。
黄鸡窝回头,皱眉看我:“啧,我这处对象呢,管你屁事,滚犊子!”
“老板,救我……”缩在沙发里的女孩可怜巴巴地小声说。
“哥,抽烟,抽烟!”我把黄鸡窝要的那包大会堂拆开,递给他一支。
“听不懂人话啊?我让你滚-犊-子!”黄鸡窝指向门口,最后三个字。一字一顿。
我擎着烟,不冷不热地看了黄鸡窝两秒钟,脑海里一直在打架,干他,忍他,干他,忍他,干他。忍他!
“你这啥眼神儿,咋的,不服啊?”黄鸡窝又楞了我一眼,突然抓住我的脖领子,推了我一把,我被那个女孩脱掉的长靴绊了一下,向后跌倒,手扶住电视才堪堪站稳。
“你。出来一下。”我指向黄鸡窝,冷冷地说。
“出来咋的,怕你啊!”黄鸡窝从沙发上起来,我推开挡在门口的棕鸡窝,出了包房,径直走向门口,出了录像厅,我转过身来,站在“好来屋”的灯箱旁边等黄鸡窝。
两只鸡窝先后出来,黄鸡窝歪着头,用舌头在牙床外面涮了一圈,痞气十足道:“小逼崽子,咋,想跟我支把支把?”
支把就是“较量”的意思。
“付钱,滚蛋,以后别来我店了。”我平静地说。
“卧槽?跟我装逼啊?今天先归拢你一顿。以后,老子天天来‘照顾’你生意!”黄鸡窝瞪大眼珠子,扑了过来。
等他冲到我面前一米处,我起脚,踹中他的肚子,黄鸡窝当即趴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
我看向棕鸡窝,他应该是黄鸡窝的小弟,看见大哥扑街,已经慌了,跑也不是,不跑也不是。
我将之前抽出那根大会堂烟放在唇边,点着,蹲在地上,等黄鸡窝醒来,我下脚不重,他不至于昏死过去,可能只是太突然,他没准备好,背过气去了。
我对自己的攻击力评估没有问题,半分钟之后,黄鸡窝蠕动了一下,抬起头来,脸色发紫。
“滚!”我低声道。
棕鸡窝赶紧跑过来,扶起黄鸡窝,走向主街方向,走了几步,黄鸡窝突然回过头来,狠狠地说:“你他妈知道我跟谁的嘛?”
“我管你跟谁!”我抽了口烟,笑着说。
“有种你等着!”黄鸡窝眯起眼睛道。
“行,我等着。”我起身说。
“跑得了和尚,也跑不了你庙!”黄鸡窝又甩了一句。转过头去,跟棕鸡窝向南拐上主街,身影消失。
“老板,对不起啊,给你惹麻烦了。”来报信那个女孩,这时才敢和被欺负那个女孩从录像厅里出来,惭愧地说。
“美丽的女孩不需要道歉,”我笑道。“你俩快走吧,别待会儿溅你们一身血!”
女孩点头,掏出十块钱给我,说不用找了,我说你等下,从兜里摸出五块钱给她,一码是一码,生意就是生意。
女孩们走后,我回到录像厅,有两个包房里的客人听见动静,出来看热闹,察觉到情况不对,说不想看了,我按照时间,收了他们一半的费用,让其离开,其他包房里的客人没有异动,我拉着一把椅子,来到录像厅门口坐下,不行,不能怎么坐以待毙,听黄鸡窝的口气,肯定会找人过来报复,即便我关门大吉。他们也会砸录像厅,甚至放火。
琢磨了一会儿,我掏出手机,给吴天那个手下打电话。
“喂,谁啊?”电话接听,对方嗓门很大,震得我耳朵发痒。
“海哥,你好,我叫张东辰--”
“啊!东辰兄弟啊,天哥跟我说了,咋了,有小崽子上你哪儿惹麻烦?”大海笑问,听电话背景,像是在跟人聚餐喝酒,有点吵。
我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,大概讲了讲。
“得咧,哥马上派人过去,先撩了啊!”大海挂了电话。
这人靠谱不,我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我说的话。
思来想去,我又给金喜儿发了条信息:起来没?
喜儿很快回复:拉粑粑呢,干啥。
我直接打电话过去,把刚才情况说了一下,让她没啥事过来帮我看店,喜儿是杀手锏,一个打五、六个,还是欺负他们,但她下手太重,能不用就不用。
“知道了,拉完就过去,对了,我还没吃晚饭呢,给我买块面包,没力气怎么打架啊,哈哈!”喜儿说完,挂了电话。
我起身去对面超市买面包,超市老板可能还因为刚才我抢他生意的事情耿耿于怀,说没有面包,我指向他身后:“那个小蛋糕,给我拿一袋。”
老板无奈,只好给我拿。我拎着蛋糕回到店门口,其实晚上没吃太饱,便拆开了,尝尝,还挺好吃呢,一口一口,直吃掉了一半,才想起来给喜儿留,赶紧把口袋封上,回到录像厅放在桌上,又拧开一瓶可乐,来到门口,坐在椅子上喝。
过了能有五分钟,主街方向突然出现一伙人,手里都拎着家伙,气势汹汹地向我这边走来!
给我吓一跳,放下二郎腿,不动声色地等着,不知道是黄鸡窝的援兵,还是大海的人。
一共五个人,呼呼啦啦走到我面前,其中一个领头的皮夹克男问我:“你就是张东辰啊?”
我点头。
“海哥让我们过来的,那帮小子人呐?”皮夹克问。
我这才放心下来,从椅子上起身。掏出香烟:“哥几个先等会儿,他们还没到。”
“草!没到呢,喊我们来干嘛!”皮夹克将棍子扛在肩膀上,不悦道。
“不好意思啊,几位大哥,”我赶紧给他们散烟,赔不是,“快了,快了,对了,海哥呢?”
皮夹克坐在我的椅子上,将棍子戳在灯箱旁边,接过烟点着:“海哥跟他小姨子喝酒呢,这点破事还用海哥来啊!我们小哥几个就能摆平!”
我尴尬地笑了笑,没说什么,吴天果然是干工程的出身,他接了活,转给大海,大海接了活,又转给皮夹克,这不是层层分包么!
我给这五位大哥挨个散烟,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,等着黄鸡窝的复仇。
又过了能有十分钟,黄鸡窝没来。金喜儿先来了,她穿着一袭灰色的紧身运动装,脚踩耐克运动鞋,青春气息勃发,惹得皮夹克等人口哨连连。
“哎哎,大哥,大哥,这是我媳妇儿。”我赶紧解释。
“哟。是弟妹啊,失敬、失敬!”皮夹克起身,拱手嬉笑道,我给了喜儿一个眼色,让她先进屋呆着。
金喜儿进去后,皮夹克又坐在椅子上,一边跟我聊着,一边有事儿没事儿地往屋里瞟,搞得我心里挺不得劲,正要找个借口支他们离开,皮夹克起身,走向录像厅门口:“兄弟,这人一时半会儿也不来,要不哥几个先去看部片子得了!”
“行啊!”我说,正好,可以把他们关包房里去。
进了录像厅。皮夹克走向柜台,金喜儿自带老板娘光环,咣当把装碟的纸壳箱子放在柜台上,大方的说:“大哥,看啥片?”
“嘿嘿,人比片儿好看呐!”皮夹克低声笑道。
金喜儿皱眉瞅了我一眼,我摇头,犯不上跟他闹别扭。
喜儿冷哼一声。坐回柜台后面的沙发里。
皮夹克挑了会儿碟片,回头问我:“东辰,有没有那种片?”
“哪、哪种片啊?”我心里越来越不舒服了,吴天这